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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之四入世的七里山塘和出世的狮子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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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有西湖,苏州有山塘。

苏州民谣《大九连环》唱出了山塘的地位: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有西湖,苏州有山塘。两处好地方,无限好风光。

山塘,说的是山塘河以及与河并行的山塘街,位于苏州古城西北,东边是阊门,西边到虎丘,山塘街全长约七里,所以说“七里山塘到虎丘”。

曹雪芹的《红楼梦》第一回中,说姑苏阊门、山塘一带“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清乾隆年间,宫廷画师徐杨用时24年,创作的“古今第一长卷”《姑苏繁华图卷》(《盛世滋生图》),画了当时苏州的一村、一镇、一城、一街,其中一街画的就是山塘街。

▲《姑苏繁华图卷》全长12.米,比《清明上河图》还要长一倍。所绘的七里山塘“居货山积,行云流水,列肆招牌,灿若云锦”(图片来自网络)

山塘街因山塘河而得名。杭州西湖有“白堤”,七里山塘实际上是苏州的“白堤”。

唐敬宗宝历元年(公元年),白居易到苏州当刺史,当时去虎丘只能走水路。白居易疏浚河道,山塘河清出来的泥土在河旁筑堤,宽阔成路,东起阊门的渡僧桥,西到虎丘的望山桥。和西湖白堤一样,白居易也美化了山塘河堤,“桃李莲荷约种数千株”。苏州百姓也叫作白公堤,后来叫成了白堤。堤长约七里,后人又称为“七里山塘”。

▲当时虎丘称武丘,山上有武丘寺,白居易把山塘河堤叫作武丘寺路,赋诗说:自开山寺路,水陆往来频。银勒牵骄马,花船载丽人。芰荷生欲遍,桃李种仍新。好住湖堤上,长留一道春。(图片来自网络)

杭州的白堤现在依然是西湖一景,苏州的白堤因为在阊门闹市与名胜虎丘之间,大约从明代开始,成了山塘商业街。明清时期,苏州“山海所产之珍奇,外国所通之货贝,四方往来,千万里之商贾,骈肩辐辏”,“上自帝京,远连交广,以及海外诸洋,梯航毕至”。山塘街成了四方货物的集散批发中心。

“吴中四才子”之一的文徵明看到的阊门以西,是“带城灯火千家市,极目帆樯万里船”。唐寅(唐伯虎)居住在阊门附近的桃花坞,更加深有体会:“翠袖三千楼上下,*金百万水西东。五更市贾何曾绝,四远方言总不同”。

山塘河是游船的中心,灯船是夜游的首选。《桐桥倚棹录》记载,明清时期,山塘河上各色游船汇聚,以画舫灯船为多。清代吴周钤《灯船歌》云:“水嬉吴下盛,绝丽推灯船。”

▲灯船最豪华,中舱可容三四十人,可以宴饮联诗作画听曲。明角朱须灯最华贵,一船连缀百余,璀璨夺目。楼船架灯三层,高齐两岸楼阁(图片来自网络)

 ▲明角灯:将羊角熬制成半透明的薄片做罩子的灯(图片来自网络)

虎丘游船有市有会,清明节、七月十五、十月初一是三个节会,春有牡丹市,夏有乘凉市。盛会期间,河中画舫几乎无行舟之路。中秋之夜,皓月当空,燃灯万盏,“七里山塘七里船,船船笙歌夜喧天”。

街上游人热闹如织,山塘街上创于清代的著名酒楼共有三处,三山馆、山景园、李家馆。清代著名历史学家赵翼在《山塘酒楼》里说:“清簟疏帘软水舟,老人无事爱清游。承平光景风流地,灯火山塘旧酒楼”。

年6月,苏州启动了“山塘历史文化保护区保护性修复工程”,整治改造后的七里山塘,如画卷一般展示了姑苏水巷风貌。

▲七里山塘(图片来自网络)

以新民桥为分界,新民桥往东到御牌亭,是游客的山塘。石桥灯影,店铺林立,繁华富丽。游人摩肩接踵,河景多姿多彩,夜晚更是灯火辉煌不夜天,叫“繁华山塘”。虽然只有七里山塘的十分之一,却是精华所在。

明代《长洲县志》就记载了这种分界的特性:“七里山塘,行至半塘三里半……自此至山麓,红阑碧树,与绿波画舫相映发,为游赏最胜处”。

▲由阊门进入山塘街,第一站打卡地是景区门口的“御碑亭”。乾隆二十七年(公元年),乾隆皇帝三下江南,写七律一首吟咏七里山塘。碑正面镌刻“山塘寻胜”四字,背面刻诗(图片来自网络)

▲山塘街里游人如织(图片来自网络)

鼎盛时期的山塘街,会馆林立,今天能看到的还有汀州(汀州府,在今福建龙岩长汀)、岭南、冈州(属今广东江门)、陕西和山东等会馆。

繁华山塘,店铺鳞次栉比,有始创于乾隆二十二年(公元年)的松鹤楼,山塘街这家是分店,有松鼠鳜鱼、清炒虾仁、响油鳝糊等名菜。

鑫震源生煎,供应苏州特色的生煎馒头,皮薄肉多,轻咬小口吸溜一下,汤汁的鲜美瞬间萦绕唇齿间。

始创于光绪十年(公元年)的采芝斋,是一家销售糖果、蜜饯、炒货、咸味等五大类苏式食品的中华老字号。山塘街是分店,总店在观前街。

▲繁华山塘街景(图片来自网络)

▲山塘街东入口处的“海市山塘”,年1月1日起试营业。三个楼层加上露天顶楼,平方米的一座垂直街区,茶酒雅集、深夜食堂、花园酒吧,以苏式瓦檐装饰,以评弹昆曲作背景音,透出骨子里的姑苏气韵(原图片来自网络)

▲傍晚之后,街上和河道两侧挂满灯笼,夜夜上元。游船穿过一座座石桥,桥头是最佳观景点,总是挤满了人,看船看灯,拍景拍人,都要排队(图片来自网络)

新民桥往西,直到虎丘,约6里长,有老苏州人的吃穿住行、市井烟火,保持着原生态的生活风貌,叫“烟火山塘”。

蔬菜店、水果店、咸肉店、糕团店、熟食店、酱菜店……承包着老苏州的三餐四季。

▲许多餐饮老店扎根几十年,陪伴了几代苏州人(图片来自网络)

▲赶上鸡头米上市,可以看到老板在剥鸡头米,看店的孩子在剥鸡头米,纳凉的阿婆也在剥鸡头米……(图片来自网络)

▲一色的黛瓦,一色的白墙,枕河人家素面朝天。多年历史的七里山塘,大隐隐于市,是江南的最好注脚(图片来自网络)

繁华山塘可游,烟火山塘可居,一条街,两种气质,正如苏州古城和新城园区。两千五百年的苏州,宜居,写就不老神话;进取,创造人间新天堂。

◆“人道我居城市里,我疑身在万山中”。“一树一峰入画意,几湾几曲远尘心”。——禅意狮子林

年4月,我们在苏州盘桓4天,狮子林并没有列入我的计划。知道乾隆皇帝从第二次南巡起必到狮子林,还在北京圆明园和承德避暑山庄仿造了两座狮子林,都是缘于园中的假山。尽管狮子林与拙*园、苏州博物馆相邻,相互之间步行只需要几分钟,我这个假山不爱好者也没有去。

离开苏州那天,朋友的先生热心送站,中午招待我们喝糖粥,知道我不去狮子林的原因之后,大为可惜,坚定地建议我们利用中午时间去一趟,并且很自信地说:相信我,你们绝不会后悔的。

出于对这位博物馆专家的信任,加上狮子林就在左近,面积也仅是拙*园的五分之一。我们用近两个小时速游狮子林,果然不虚此行。狮子林的假山群,让我这个假山不爱好者也不得不深深折服。

▲照壁上贴金砖额狮子林三字,为乾隆皇帝御笔。年,狮子林管理处的同志在北京圆明园寻访北方狮子林遗踪时,发现当年乾隆所书“狮子林”石刻,后复制在此处(图片来自网络)

狮子林没有瑞云峰、冠云峰那样的单体巨型太湖奇石,却有着国内现存规模最大的太湖石假山群。

▲狮子林布局(图片来自网络)

苏州园林最具代表性的造园手法就是“叠山”和“理水”。狮子林假山,是中国古典园林中叠山最复杂、最曲折的,堪称惊艳。

▲狮子林假山群(图片来自网络)

狮子林的假山群面积有平方米,分旱假山和水假山。

全园核心的大假山,周边围着水面,面积达一千多平方米,全部用太湖石叠山。以佛经中的狮子座造型,模拟与佛教故事有关的狮形兽像等,抽象夸张。

山顶上耸立着著名的五峰:居中为狮子峰,东侧为含晖峰,西侧为吐丹峰,两侧为立玉、昂霄峰及数十小峰。千奇百怪,各具神态。石缝间古树松柏苍劲,石笋上悬葛垂萝。

“风生百兽低,欲吼空山夜。疑是天目岩,飞来此山下”。身处园林,却犹如在浙江天目群山之中,营造出空灵的禅境。

▲奇石形态各异,有的酷似狮子,有的逼真如虎,有的宛如蟾蜍和蛇。巧妙的安置构建,妙趣横生(图片来自网络)

▲假山群(拍摄于年4月25日)

假山群采用迷宫作法,山体分上中下三层,有21个洞口,9条曲径。攀到山顶、下到山洞,更多时候碰壁迷路,听得到声音,近在咫尺,却不知道要碰头的话还要绕多久。穿过幽深的洞穴,景色豁然开朗,亭台楼阁辉映面前,类似顿悟的体验。

清代文人朱炳靖钻过假山后写道:“对面石势阻,回头路忽通。如穿几曲珠,旋绕势嵌空。如逢八阵图,变化形无穷。故路忘出入,新术迷西东。同游偶分散,音闻人不逢”。

清代学者俞樾赞誉狮子林“五复五反看不足,九上九下游未全”。当代园林专家童俊评述狮子林假山“盘环曲折,登降不遑,丘壑宛转,迷似回文”。

狮子林虽叠山不高,但是洞壑盘旋,嵌空奇绝,除了叠石名家的精妙构思,还得益于太湖石的加持。

“太湖石乃太湖中石骨,浪击波涤,年久孔穴自生”。太湖石形态奇特、色泽柔和,表面多为弹窝状,扣之其声如罄。历代宫苑和园林推为首选,是叠石家的极品理想。

唐代皇家园林已经大规模使用太湖石,白居易、刘禹锡都曾写有《太湖石记》。宋代米芾更是“石痴”,将太湖石的特点归纳为瘦、皱、漏、透。

北宋*和年间(公元~年),宋徽宗听信茅山道士,为增皇嗣,在东京汴梁(今开封)大造寿山艮岳。

朱勔父子主持苏杭应奉局,专门收集江浙一带的奇花异石,以苏州为基地,四处巧取豪夺,江南一带的民间奇石都被网罗殆尽。只要发现奇石,无论是在高山绝壑,还是在深水激流,都要逼迫采石工匠冒着生命危险千方百计搬运出来。

朱勔把收集到的太湖石从水路运往汴京,十船编为一“纲”,每纲都有官员负责。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花石纲”。

宋徽宗耗时六年之久建成的“寿山艮岳”,是中国历史上最大的一座以太湖石堆叠而成的假山,高仿崇山峻岭,苍劲嵯峨,堪称划时代的作品,但是靡费国资无数。

《宋史》记载花石纲之役“流*州县者达二十年”。关系国计民生的漕运都被挤在一边,漕船和大量商船被强征。官吏乘机敲诈勒索,大发横财,终于激发了宣和二年(公元年)的方腊起义,提出“诛朱勔、抗官兵”,很快发展到江浙、福建、两广一带。

靖康二年(公元年),金兵南下,徽宗父子被俘。年的北宋灭亡,许多正在运送的花石纲沿途散失,江南一带的园林才能看到弥足珍贵的花石纲遗石。

明代计成在《园冶》中说:“太湖石,自古至今,采之已久,今尚鲜矣”。元末明初,狮子林建园时,除遗留外,还搜集了大量北宋花石纲遗物。

▲著名的九狮峰,有九只姿态不一、正在嬉闹的狮子,人工堆砌却不留痕迹。峰后墙上有琴棋书画四扇花窗(拍摄于年4月25日)

狮子林,是元代私家园林的典型代表,也是苏州四大名园之一。面积虽然只有大约15亩,却是苏州座园林中唯一的一座禅意园林。

多年的历史分成两个阶段,一是和寺庙合一的寺园,二是寺园分开后的宅园。

元朝最后一位皇帝元顺帝至正二年(公元年),高僧天如禅师(公元~年),应邀来到苏州讲经。门人集资买地,在一处宋代官宦别业的遗址上建造了狮林寺,全称是狮子林菩提正宗寺。

前寺后园,浑然一体又相对独立。宋园留下了古柏古梅和“修竹数万”,尤其是宋代花石纲遗物,最突出的有狮子、含晖等五峰。

一是因为“林有竹万,竹下多怪石,状如狻猊(狮子)者”。二是佛家以“狮子吼”,形容佛菩萨讲法如狮子威服众兽,能调伏一切众生。佛为人中狮子,狮子座就是佛之坐处,佛家泛指传法高僧的坐席。三是因为天如禅师惟则,是元代最有影响的禅宗大师、临济宗一代祖师中峰禅师的弟子。中峰禅师是浙江天目山师子院主持,结茅天目山狮子岩。为纪念师承,取“狮子座”之意,故名“狮子林”。林就是禅林,一般指由住宅改为的佛寺。

惟则是一位诗僧,有很高的佛学造诣和美学修养,结交了当时一批书画文人,共同构建园林。苏州有一句老话叫“画师倪云林巧堆狮子林”,元代山水画的四位代表画家之一的倪瓒(号云林子),曾经参与过狮子林的早期设计。狮子林是一座文人打造的佛寺园林,许多诗人画家来此参禅,所作诗画列入“狮子林纪胜集”。

▲人道我居城市里,我疑身在万山中。取天如禅师惟则的诗作《师子林即景其一》之中的诗句成联。假山群中央的卧云室原来是禅室,名字取自元好问的诗句:何时卧云身,因节遂疏懒。正中悬挂天如禅师像(拍摄于年4月25日)

天如禅师圆寂之后,弟子散去。元朝末年,张士诚占据苏州,狮子林成为张士诚女婿的宅邸。明初,园林又回归寺庙。

明太祖朱元璋洪武六年(公元年),73岁的倪瓒去世前一年,途径苏州再游狮子林,狮子林当时的第三代主持如海法师请他作画,倪云林看到园林景色还是“岌岌诸峯秀,青青万竹荣”,欣然画了《狮子林图》,还题了五言诗。

▲倪瓒《狮子林图》(图片来自网络)

康熙十八年(公元9年),狮林寺的园林单独成园,狮子林从此成为私家园林。园主张氏父子是文人,有园林之好,还建有名园“六浮阁”。狮子林也成为当时文人的诗酒唱游之地。

乾隆初年,衡州知府*兴祖买下狮子林,改名为“涉园”,与寺殿隔绝。*兴祖的两个儿子都高中状元,*熙在乾隆三十六年(公元年)中状元后整修了庭园,因为园中有合抱的五棵古松,所以又叫五松园。

年,上海颜料巨商贝润生(世界著名建筑大师贝聿铭的叔公)花80万银元购得狮子林,用将近7年时间整修,狮子林一时冠盖苏州。贝润生原筹备开放,但因抗战爆发而未能如愿。解放后,贝氏后人将园林捐献给国家,年对公众开放。狮子林现在的入口是贝氏宗祠。

狮子林的建筑名称大多与禅宗公案有关,成为私家园林后,题名依然不改,是禅宗与中国园林相互影响的一个详细例证。

▲对照亭,庭院东西相对建两个半亭。东半亭砖额“宜家受福”,寓意家和福到。西半亭镶嵌彩色玻璃,称为打盹亭,不是打瞌睡,是禅门悟禅入定(图片来自网络)

▲揖峰指柏轩,是央视版电视连续剧《西游记》女儿国的取景处。天如禅师在轩前植有桧柏,来自“赵州指柏”的典故:有僧人问赵州禅师从谂,“如何是师祖西来意”?赵州云:“庭前柏树子”。现存建筑是贝氏重建。“揖峰”出自宋代朱熹的“前揖庐山,一峰独秀”,“指柏”出自明代高启的“人来问不应,笑指庭前柏”。(图片来自网络)

▲立雪堂,曾经是讲经堂。名取慧可二祖少林立雪的故事:达摩祖师在少林面壁十年,慧可为拜师在洞外站了一夜,积雪没膝,被达摩祖师收为弟子,修成禅宗二祖(图片来自网络)

▲问梅阁,在园西最高处,出自禅宗公案《五灯会元》中“马祖问梅”的典故。唐代法常禅师是马祖道一的弟子,因一句“即心即佛”当堂明心悟性,到浙江大梅山自修。马祖为了解他领悟的境界,让弟子去对法常说“马祖大师近来佛法有变,又说非心非佛”。法常道“他说他的非心非佛,我只管自己的即心即佛”。马祖对众弟子印证说:“大众,梅子熟了”。法常禅师被称为“大梅禅师”。阁内门窗家具地面花纹皆刻成梅花形,书画也都取材梅花。阁外有梅数枝(拍摄于年4月25日)

乾隆十二年(公元年),倪瓒的《狮子林图》进入皇宫。元末四家之一的倪瓒,写意山水代表了元代的最高水平。乾隆极为推崇倪瓒,先后在《狮子林图》上题诗41首。乾隆皇帝自小学习书画,曾经多次临仿倪瓒的画作,倪瓒的简淡画风成为乾隆帝的常用画风,也颇为欣赏倪瓒的孤高傲世,特别在圆明园中建造了一处景点:碧桐书院,体会倪瓒在园中洗桐的雅趣。

乾隆二十二年(公元年),乾隆皇帝第二次南巡,到苏州狮子林实地探寻,还让状元出身的时任工部侍郎钱维城一同入园,仿画了一幅《狮子林图》。乾隆三十六年(公元年),乾隆皇帝下旨在北京圆明园的长春园中仿建狮子林,园内的匾额都是在苏州实地仿写后发到北京安装的。

从赏画到仿画,从赏园到仿园,乾隆皇帝认为长春园的狮子林体现出来的倪瓒画意有斧凿之憾,两年之后,乾隆皇帝又在避暑山庄文园仿建狮子林,尽量消除人为痕迹,力求自然逼真。

狮子林里有一座与苏州园林气质迥异的真趣亭,亭柱漆成大红色,花卉涂上金粉,梁柱刻有凤穿牡丹,斗拱下塑有彩色麒麟,吴王靠上刻有万字花纹、塑有金光闪闪的小狮子。

▲真趣亭(图片来自网络)

乾隆二十七年(公元年),第三次南巡,五十二岁的乾隆皇帝在狮子林假山群中,钻了两个时辰的山洞,聊发少年狂不亦乐乎,兴致勃勃地挥笔写出了“真有趣”的心声。

当时的园主、状元*轩觉得三字太俗,跪求皇上将“有”字赐给他。一时真情流露的乾隆瞬间做回了职业皇帝,顺水推舟,将“有”字赐给了*轩,才有了这皇家气派的真趣亭。

▲乾隆皇帝题写的“真趣”匾额(拍摄于年4月25日)

乾隆四十九年(公元年),最后一次南巡,七十四岁的乾隆皇帝在狮子林自问“真山古树有如此,胜日芳草可弗寻”?自答“六度南巡止”,只能“他日梦寐游”了。

北京有三处著名的皇家买卖街,一是圆明园同乐园买卖街,二是清漪园后河买卖街,三是从北京动物园西面的万寿寺开始,一直延伸到畅春园(北京大学西面)宫门的“苏州街”,是最大的一条买卖街。乾隆皇帝专为母亲七十大寿建造,五步一乐亭,十步一剧台,各种商店都仿照苏州样式。老太后每当想起江南,就到此游赏,很是欢欣。

▲北京颐和园苏州街(图片来自网络)

江南,有念念不忘的情谊、久别重逢的喜悦、依依别离的感伤。

江南的富庶,从衣冠南渡开始,天地自然的和谐抹去了进程中的筚路蓝缕。行走江南,文化与经济并存行远,经济繁荣的表象有树大根深的文化灵*支撑。五千年的文化传承,融合在生生不息的人间烟火,春华秋实,孝亲敬祖,尊师重道,踏实勤勉,静谧安逸。

入世有富贵风流红尘万丈,出世有园林禅院清净一方。出世求真,身心清净;入世求实,幸福美满。以不求回报的清净之心,利益自己,利益众生,利益社会,这才是出世之法不离入世之法的真实作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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