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白癜风能治疗好吗 http://m.39.net/pf/a_4518135.html又要过大年了,看着阳台上预留的两根准备挂灯笼的电线,我不由得想起了故乡,想起了高高挂起的红灯笼。我的故乡在根河,一个位于大兴安岭最北部的山城,内蒙全区平均气温最低的地方。在我儿时的记忆中,每到快过年的时候,父母便会早早地做起各种准备,糊制一个漂亮的红灯笼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项,也是我最盼望、唯一可以参与的活计。打好浆糊,准备好红、黄两色透光纸,拿出去年的灯笼架子,一切就算准备就绪了。然后,我便会和妈妈一起按照灯笼架子的龙骨走向,将纸一条条地剪好,再一条压一条地粘在龙骨上,巧手的母亲还会剪出一片片云朵形状的剪纸,粘在上下灯口的四周,配上黄色的穗子,一个喜庆的大红灯笼便展现在我面前了。
灯笼有了,还差灯杆。那时,谁家要是能有一根又高又直的灯杆,简直是令街坊四邻都艳羡的事。虽然,根河位于大兴安岭山地,距离周围的原始森林不远,想要找到笔直、高挺、碗口般粗的树干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是,好强的父亲硬是在腊月二十九的晚上从山上拖回了一根十多米长的笔直树干作为灯杆,这让全家人兴奋地手舞足蹈。大年三十晚上,在四个孩子的欢呼声中,父亲把大红灯笼一点点地升入空中。看着灯笼越来越小,最终像红宝石般镶嵌在湛蓝的夜空中,也升起了我心中对新一年的美好希冀。我抬头问父亲:“为什么每年春节都要挂灯笼啊?”父亲笑笑:“这样才能抬头看灯,鸿运当头啊!”
在根河,家家户户过年时除了要挂上喜庆的大红灯笼,还要冻冰灯。春节前几天,爸爸会从仓库里找出“喂的锣”(一种上粗下细的白铁皮桶),向里面注满水,放在零下四十多度的院子里冻上一阵,趁冰块尚未冻实之前,在冰面上掏出一个圆形的、能让手臂自由进出的孔洞,把里面尚未结冰的水倒掉,再在桶外浇一些热水,往下一扣一拍,一个晶莹剔透的冰灯就大功告成了。说着容易做着难,时间稍控制不好,水就会冻成实心冰坨子,或者因为凝冻的部分不均匀,一扣就碎了。过年时,把冻好的冰灯有孔洞的一面朝下,点上蜡烛,七八个一字排开,摆在院子里,院子顿时就变得亮堂堂的,漂亮极了。
最后一次在故乡过年是年,那年,我刚从电力学校毕业。光阴似箭,如今父母都已去世多年,姐姐也在两年前因病走了,当年叽叽喳喳的姐弟四个,如今只剩下三个,分居各地……每当看到大街小巷挂起的大红灯笼,我总会想,它们一定是在召唤远在天堂的亲人和远在他乡的游子,一起感受这喜庆的过年气氛,一起将这火红的灯笼高高挂起。
文:王淑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