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你侬我侬
李爱花拿着离婚证兴冲冲地、迫不及待地向火车站飞奔,坐上开往湖南长沙的高铁。她知道那里有等待她的爱人,有开车接她的——他的司机。高铁时速KM,李爱花仍嫌慢,要不是乘坐飞机得到省城,她早已飞上了蓝天。
“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这个老王玩的是哪一出。”李爱花边嘟囔边向火车站出口走去。
“老伙计,恭候多时,请上车吧。”老王迎面走来。
“咋不接电话、不回短信?”李爱花半怨半嗔。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我会舍得让大美女一个人滞留在车站?”
“四十多的人了还那么调皮,像个永远长不老的小伙子!司机呢?”爱花兴奋的心情难掩。
“见到你,我都返老还童。这个特殊的日子,咋能让那家伙在场呢,我亲自接你!老婆,今天是你恢复自由身后咱俩第一次团聚,你说想吃啥,想要啥,尽管说!”
“知道你现在有钱啦,但我李爱花可不是奔着你的钱来的!这过日子比树叶还稠,还是细水长流吧。”
“还是那么仔细,那么精打细算,那么贤妻良母,那么通情达理!”王大川恨不得把老师教的成语全用上。
“看你那油嘴滑舌。”李爱花跟着王大川往外走,嘴上不由地开始“成语大赛”,心想自己可不能再在学问上落个下风,让他看轻了。
“今天我都安排好了,二十多年了,终于把你娶到手!等的青丝都变成了白发喽。”大川一边走一边感叹。
“好,依你依你都依你。”爱花忙不迭地应承。
她枕着王大川的胳膊感到那么安全,温暖,踏实,自己的后半生可算是进了保险柜。
看着王大川熟睡的脸庞,李爱花不由怨恨起自己的老父亲。当初如果不是他拼命阻拦,她和大川早就是佳偶天成。
想想自己窝囊的前夫,没本事,没情调;看看眼前的大川能说会道,事业有成,对自己一往情深。难得二十多年过去,还把自己挂在心尖上,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啊。难道是自己上辈子拯救了地球,才有如此的好运吗?
好在自己终于恢复了自由,一双儿女已经长大,她要和大川双宿双飞,过好自己的后半生,再也不用面朝*土背朝天,再也不用“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王大川第一个老婆因感情不和离婚,俩人有一个女儿。第二个老婆不生育,是他生意上的伙伴。听大川说连证都没有领。没孩子的家庭一拍即合,一拍即散,爱花不担心。
她李爱花虽然四十多,虽然已经结扎,医院打听过了,可以实施一种手术,做完就跟正常人一个样。她要为大川生个孩子,不,一定生个儿子。不管冒多大的风险,受多大的罪她都不在乎。
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大川对自己的一往情深。
说干就干,医院上班,就去检查,最好明天就做手术,没准明年的现在就能抱上白胖儿子了。也只有生了儿子才能拴住大川的心,留住大川的身。
李爱花憧憬着,兴奋着,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2.高调招摇
王大川(王总)一大早来到公司上班。办公室设在工地上,老板椅、老板桌一应实木办公用品俱全。
不了解的人真不知道他这些年到底挣了多少钱,每次回老家,都是用金钱武装到牙齿。
今年春节回去,开着大奔,带着司机,在县城唯一的四星级的宾馆包了半个月。
负责分管经济的副县长专门组织了工商联企业家联谊会,邀请的都是财大气粗的当地的成功人士。
目的很明确,就是鼓励他们回家乡投资,帮助本地人致富,把外省外地的好项目引进来,从而拉动家乡的GDP。
王大川作为企业家代表在会上作表态发言,并和县长合影留念。
他那把“国”念成中“乖”的普通话,成为同行们的趣谈。
他毫不在乎,连县长都说这叫“不忘初心”,他们懂个球!
会上,他即兴表态:全村七十岁以上的老人从现在起,每个人每月由他的公司发元钱养老金。并承诺天一转暖,就捐资为家乡修路修桥。这阵势真是富可敌“乖”啊。
他的话全部兑现。
他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县代表。
这种光环下的王大川,不要说四十多岁的李爱花,就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也趋之如骛,投怀送抱呢。
这家伙现在可火了,怎不叫李爱花下决心离婚,撇下一双儿女,死心塌地跟他走!更何况王大川主动找的自己,这些年对自己一直念念不忘呢!看着王大川由昔日的穷小子变成大老板,李爱花就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心里是啥滋味。
王大川一个泥腿子,祖宗八代贫农,能跟县长吃饭、合影,真是祖坟上爆炸了才有这待遇!
更让人惊愕的是,王大川眉飞色舞地告诉乡亲们,县长要提拔他为副科,任命他为石榴镇挂职副镇长,主抓经济。唬得人一愣一愣的。
要说他有钱吧,他父母还住在三间破房子里,那还是他结婚时盖的房子;要说他没钱吧,你看看这开的大奔,这司机,这崭新的人民币!村里的老头老太太感激得叫他“大恩人”。
他自己解释说准备把父母接到城里住,老家的宅基地过两年盖成敬老院,盖五层带电梯的,全村的老年人都住进去。当场把图纸都拿给县长看了,打算把周围几家的宅基地都置换下来,一家赔他们一套在县城里的房子,位置由他们随便挑,钱他来付。
“这孩子有良心啊,大善人。”村里人纷纷议论。
“吃水不忘挖井人,致富不忘众乡邻。”是镇*府送给他的锦旗。
想起春节时县长、乡长招待自己的排场,大川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王总,石榴镇的李会计打电话,问你上个月的70岁老人的块钱养老金啥时候到账。这几天,天天都有人去镇里咨询。”老婆兼秘书小张的敲门,打断了他的思路。
春节返程时候,他交待老人家,以后的元钱,他打到乡财务上,由乡里给他们发钱,给其他人他不放心。
“就说我人在香港,这个月正商量公司挂牌上市的事情。没法签字,钱不能划拨。这话还不会说,还请示,吃才啊你!”大川怼他老婆一顿。
小张一头雾水悻悻地离去。
3.婚变丢脸
往事夹杂着屈辱和愤怒涌上心头。
时光倒退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李爱花和王大川双双初中毕业回乡务农。两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
大川早已对爱花暗生情愫,只是碍于俩人还在上学脸皮薄,不敢开口。
离开校门仨月,大川做父母的工作,求本村的队长叔去邻村李爱花家提媒。为此大川的爹卖一袋子麦,买了条“过滤嘴”烟给队长叔。
队长叔刚说明来意,就被爱花吃商品粮、戴手表的爹一口回绝。
都是前后村的,王大川家的情况他门清。也难怪,他礼拜天回家必从王大川家门前经过。任凭队长叔说得天花乱坠,也改变不了他的一丝想法。
“他王大川一个穷小子想娶我的掌上明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搁秤上秤秤自己几斤几两。他王大川的爹斗大字不识一升,一个穷泥腿子,想和我结亲家,刮大风吃炒面——咋张开了嘴!还真想当现实版的董永和七仙女?呸呸呸!”
队长叔碰了一鼻子灰,无功而返。
难怪李爱花的爹反应那么强烈,两家的“门第”极不般配啊。王大川兄妹四个,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三间破瓦房。王大川只有这半年该说媳妇了才穿上了新裤子,啥时候见他穿过新衣服?
在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年代,一件衣服,他家更是老大穿了老二穿,老二穿了老三穿。大川正是家中“倒霉”的老三。家中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大娶妻生子分灶单过,老二属于三脚跺不出一个屁来的老实蛋,尽管已到说媒年龄,无人问津,眼看就要成为过期的商品。
大川的父母绞尽脑汁要“高攀”上李家。一是她家的条件好,二是大川和爱花情投意合。如果仅仅因为家里穷,老两口没本事,*了这桩亲事,他们的良心一辈子也不安啊。
“他爹,你不愿意不愿意呗,你看你话说那么冲,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难听死了!都是前后村的,传出去多不好。弄不好连媒人带大川家一块得罪了。”爱花娘直埋怨爱花爹。
“我不能把自己的闺女往火坑里推。我的亲家再不济也得是个民办教师、大队支书吧。闺女嫁给他家,我的脸往哪搁?我好赖是个吃商品粮的,人家还不笑死我!”爱花爹余怒未消。
“其实,大川长得不丑,大眼睛,白皮肤,小伙个子也不低。人很活倒也勤快,只是被他的家庭拖累了,这是命啊。”李爱花的娘感慨着。
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爱花的思想左右摇摆。胆大的大川偷偷跑去村里找她,在村里放电影时,悄悄拉过她的手。有一回,大川偷偷溜到爱花家,想叫爱花出来,被她家的大*狗发觉,裤子都被撕烂了。孩子要魔怔了!
王大川娘看着心疼,哭着让他爹托人再去提亲。这次升级了,托的是大队支书和本村一个同样“吃商品粮”的长辈。
软磨硬泡了一个礼拜,事情有了转机,爱花的爹终于答应了这门亲事。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商量在十天后,阴历八月十六“送衣裳”。
当时的农村,男女双方见面都满意后,会挑一个好日子,男方给女方买6到8身衣服,割一块肉,挑四个油条篮子,十六斤点心,到女方家吃顿饭。这个媒就算定下来了,从此男不再寻女不再觅。
中秋节前一天,大川家忙得像过年似的。邻居婶子、大娘连夜帮忙炸油条,大川娘决定炸四十斤面的,比普通人家去“送衣裳”多一倍!为了跟李家“门当户对”,大川的娘特意借了本村几个最大的竹篮子装油条。
点心呢,买了石榴镇上最好的回民马家老字号的,成衣怕石榴镇上的土气,专门跑到四十里外的县城去买,由李爱花和本家嫂子顺便挑选,买了八身衣服,外加两块布料。为此,还招来大儿媳的不满,说自己三年前才送四身衣裳,埋怨婆婆偏心。
大川娘又劝大儿媳,又说好话又赔不是,并答应再买一块布料作为补偿,才安抚了她。
轻易不求人的大川爹找来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大队支书、队长、村里小学校长、“穿皮鞋”的本家的长辈,借了六辆自行车,浩浩荡荡向爱花家进发。半辈子一分钱恨不能掰开花的大川爹娘奢侈一回,为了大川的幸福,真是豁出去了。
半个村子的人都出来看热闹,夸大川家弄的排场,这是目前村里送衣裳的最高规格,为此大川家的猪不见了踪影,粮食少了几麻袋。
一行六人刚走出村口,对面急急忙忙骑车跑来一人,大老远就喊“停下,停下!”所有人都愣住了,这是场大喜,怎么忽然冒出来个愣头青?
走近一看,是李爱花村的队长。他呼哧呼哧喘着粗口气,撂下一句话:“爱花的爹反悔了,这门亲事散了,你们不要去送衣裳了。”扭头扬长而去。
这怎么可能,这不是把人当猴耍吗?这和当众打人耳光有啥区别!
大川爹气得回家喝了农药。只是抢救及时,命保住了。
4.钝刀剌肉
就这样因为李爱花的爹“嫌贫爱富”棒打鸳鸯,王大川失了面子,丢了心上姑娘,灰头土脸、意志消沉地过了半年。
大川娶了婚姻,李爱花嫁给了生活。
大川的老婆和他家倒是“门当户对”,父母都是泥腿子,祖宗八代都是汗珠子摔八瓣的农民。可是,俩人没啥共同爱好。爱花嫁个邻村大队支书的儿子,在农村也算是“公主”嫁给了“王子”,日子平静而平淡。
从退婚那一刻起,大川心里就埋下了致富的种子。他要挣钱,挣很多很多钱,没有钱谈啥爱情,王宝钗的故事只是个戏文,世上哪有那么好的姑娘。
从退婚那一刻起,李爱花的爹从单位回家,再不敢从大川家门口路过,总是绕路而行。
岁岁年年,转眼到了八十年代后期,农村人开始出去务工,王大川跟着村里的能人外出,一个新名词应运而生——包工头。
大川在工地上吃苦耐劳,勤学好问。跟着包工头的第三个年头,自己另立山头,也成了包工头。过了年,手下带五六个人去城里淘金,到春节回来,戴着手表,穿着“三节头”的皮鞋,披着毛呢大衣,大有衣锦还乡之势。
王大川还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过年时竟然用自行车驮着一箱水果,一条外地香烟,去李爱花的娘家看望她的父母,让村里的老少爷们大跌眼镜,让村里人暗挑大拇哥:“大川这小伙真不得了,将来必成大器!这叫啥?这叫以德报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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