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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4/30 18: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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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多年前的年--年,我在下洋度过了三年快乐的时光,至今仍深藏在我的记忆中,是我一生中弥足珍贵的回忆。“文化大革命”十年浩劫,让许多人蒙受痛苦。我父亲被以“特务”的罪名迫害致死,母亲也受牵连下放医院。年12月26日卡车载着我和母亲以及行李医院报到时,医院里竟然没人知道我们的到来。汽车撂下我们就开走了,医院的院长医院内一栋两层土木结构宿舍。下洋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原来谁都可以欺负的“黑五类”小孩,却受到下洋人欢迎和尊重。在下洋的三年,让我体会到了下洋人的淳朴和热情好客,学到了很多课本上学不到的知识,更使我忘却“文革”带给我的痛苦和屈辱,使我在一个相对愉快的环境中长大。在医院里,像妈妈这样的大学本科生,还是上海医学院毕业的,可是独一无二的,医院把我妈妈当成大熊猫国宝看待,哪里还会让她接受什么“再教育”。医院里妈妈的病人很多,妈妈的服务态度显然是很好。放学后,或者没上课时,我经常在妈妈的小诊室里呆着,看她给人看病。妈妈是妇产科医生,医院里,也常参与外科手术。在我的印象中,我们家常常有人送些冬笋、香菇什么的,那时生活条件不太好,但老百姓总是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感激之情。医院时,生活用水还需要自己去井里挑水。我当时才刚九周岁,就学着挑水。从我家到石桥头的水井,有三百多米的距离,开始中途要休息两三次,渐渐地就能一口气挑回家了。医院不大,食堂就正对着我们家(其实就是一间房),大家都是在食堂吃蒸饭。我特别喜欢吃下洋产的白白的、带着稻香的新米,我能吃整整一钵。渐渐地我也越长越壮。在下洋中心小学,我念三年级,班里我最小,许多人都比我大两、三岁,有的人还背着弟弟妹妹来上课,他们对我都很友好,让我没有生疏的感觉(客家人的好客天性吧)。从医院到学校,可以从镇上的街道走,也可以从街后面的店背头田间小道走。我更喜欢走小路,因为当麦子、水稻灌浆时,我经常边走边吃灌浆的麦粒或稻粒,甜甜的,很好吃。从店背头走,还因为从田埂走,身边都是一片片麦子、水稻从秧苗到接穗由绿变*,天天景色都在变化。有时地里种油菜,到开花时一片金*,就觉得人在画中,令人陶醉。农忙时,我们也停课去帮忙插秧、莳肥、割稻。这时候在同学们面前,我只能是甘拜下风了,至今左手无名指还留着一道镰刀割的疤痕。我们还在学校后面的山坡上种菜和种烟叶(永定的烤烟是很有名的),放学后大家轮流浇水、除草、施肥。周末或放假的时候,我也经常和同学们一起上山,他们砍柴、割藜棘(一种烧柴引火用的草),我就跟着玩,顺便摘野果吃。山上各种树木野花,点缀着青山,清澈的山泉沁人心脾。有时候我也跟同学们在自家的自留地里挖地瓜吃(当然是生吃),或者在水田边的沟渠里或者小河边抓小鱼或泥鳅。大自然的各种恩赐使得艰苦的生活也充满着乐趣。医院的河对岸有下洋森工站,当广东大埔茶阳圩天的时候,妈妈会带我搭森工站的运木头的卡车去赶圩。医院到森工站可以走大桥,医院背后的浮桥过去。浮桥是由十几根毛竹捆扎而成的,一段段接起来,浮在河面上,人走在上面,桥会随着人踩下而轻微地上下浮动,所以我每次都是等到没人过桥时才敢走浮桥。

暑假里,妈妈要到各个大队去巡回医疗,我自然要跟着。当时各个大队都有不少的下放干部,有从龙岩来的,也有从福州来的,“同是天涯沦落人”,大家自然“物以类聚”了,所以我们在各个大队的落脚点就在这些下放干部的家里了。这次巡回医疗,我觉得很开心,走了几个地方。第一站是中川,远远有个大土楼,有人告诉我是胡文虎的土楼。走近一看,哈,一楼成了大队的牛栏,臭气熏天,二楼没有铺木板,一眼看过去里面空空的。四十年后,我和中学的同学来到这里,已是当地旅游景点了。

在思贤村我们住在地地道道的圆土楼里,当时还没有通电,点的都是油灯。在下洋,方形土楼、圆形土楼比比皆是,最不可思议的就是我在东联大队住的房子,竟然是我后来丈夫的老家。年“八八洪灾”后,我曾随丈夫回他老家,重新见到当年住过的房子,虽已破败,仍感亲切。我跟妈妈巡回医疗的最后一站是沿江大队,那里与广东大埔西河接壤。在沿江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们的小学设在河边,连接学校的是由三块约10厘米宽的木板铺成的无栏杆的桥,桥面里河面有好几米高(反正觉得很高),桥长大约也就十几米吧,河上风又很大,走在桥上心里一直在担心是否会掉下桥。去了一次还得返回,那真是硬咬着牙走回来的。可是那里的学生天天都要这样走啊,实在佩服他们。

在下洋生活过的人,都知道下洋的汤池。当时可没有现在的温泉旅馆什么的,就是一露天的池子,外面砌了一圈墙。好一点的汤池靠墙有一圈水泥凳子可以放衣物,沿墙有屋顶,池子还是无屋顶的。每天傍晚大家就三三两两地带着衣服,去洗汤池,早些去,水比较干净(池水是流动的,一头进一头出)。迟去人一多,水就比较浑浊了(天黑也就看不清了)。洗汤池可真好,妈妈原来一身病,可是在下洋三年,啥病也没有。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经济条件还很差,往往有钱都买不到东西。医院附近有些空地,许多医生护士都自己种菜养鸡,我也跟着养鸡种菜。我开辟了好几块菜地,最容易种的就是芥菜和地瓜,还有西红柿、花菜、四季豆、豇豆、茄子、香菜等等。我每天从河里挑水浇菜,干得很起劲。最幸福的就是拎着小篮子摘菜。我还有种丝瓜,除了把鲜嫩的丝瓜烧菜煮汤外,我还特地留下部分老丝瓜,直到变*。摘下老丝瓜,剥去外面的壳,露出里面的丝瓜络和种子。丝瓜络可是环保无污染的刷锅洗碗的好用具。我还种番薯,收成后就把地瓜切片,晒干——做成地瓜干。但是我从来没有等到真正的地瓜干,因为每天我把地瓜拿出去晒的时候,就随手抓几片来吃,经过时又抓几片吃,半干的地瓜是最好吃的,一来二往地瓜“干”就没了。那个时候,人们的业余文体生活很贫乏,在小学里曾经有组织过篮球队和乒乓球队,课余时间练习,也和别的学校比赛过。我参加的是宣传队,还经常利用晚上时间排练,也曾在学校礼堂演出过。另外人们最大的娱乐活动就是流动的电影放映了,开始是在下洋中学的操场上放映。每当放电影的时候,也是人们最高兴的时候,大家奔走相告,早早吃过晚饭,搬着各种凳子椅子,在操场占位子。抢不到好位子的人就只好到银幕背后看,也有的男孩爬上树看。当时的电影不多,不外乎《地道战》、《地雷战》之类的。后来在镇上修建了影院,还没完全建好,地板没铺,都是土,没有座位,地上摆放着整根的木头,供人们坐。要放电影了,那天晚上大家终于可以不用搬凳子了,而且不怕刮风下雨了,电影开场前那个挤呀,我记得自己是脚不沾地地被人挤进影院的。四十多年后,我和中学的同学一起回到了久别的下洋,那里和全国各地一样,早已“旧貌变新颜”。街道是96年八八洪灾后重建的。经过下洋石拱桥时,依稀记得曾参加该桥的建设,还用建桥的花岗岩小石头玩游戏。下洋,是我回忆美好童年的地方。作者简介:蔡优莉(丁梅),上海人,龙岩一中退休英语教师。9--12岁时随下放的母亲刘爱琳医生在下洋学习、生活三年。弘扬客家文化,欢迎投稿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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