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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天空即使没有乌云,也总是那么厚厚的,给人一种慧星撞地球般的压迫感,让人呼吸都变得不那么顺畅。
阳光,是过了午后才出来的,以肉眼可见的角度歪歪斜斜地跌入丛林,一路翻滚到地面,仿佛经不起路人随意的一脚,顷刻间便会滑入山边悬崖深沟里,再也探不出头来。
但是,阳光尽管虚弱,林中的世界却因此而完全不同了。鸟儿有了鸣叫的欲望,尚未冬眠的虫儿扭动着肥硕的身躯加快了进食速度,半枯半*的叶子似乎也重新有了光泽,整座山似乎又焕发出蓬勃的生机。
悬崖底下一阵风突然冲天而起,嗖嗖地把那*叶卷起,带离了枝干,向丛林顶部的空隙钻去,弥留之际,我似乎看到了叶子满足的表情,分明是在享受最后的阳光套餐,向它曾经完整而且完美的一生轻声告别。
一片叶子,自有其一生的使命,最后零落成泥是其最潇洒的历程;一段人生,却像那突如其来的风儿,没有什么固定的轨迹,前途未卜是其最应该面对的挑战。
阳光柔柔的落在山野,一切都显得那么温和,那么平静。寒风、*叶、枯草正是冬季该有的风景。我站在山巅,望着脚下的悬崖,完全不曾感到它们有一丝一毫的煞风景,相反地,只为它们生命中最后的洒脱而致敬。温情的来,从容而去,点缀了四季,却从不迷失自己的方向。
踩着满山的枯枝,我几乎以为这已经是这个冬季所有的颜色了。事实上,在此之前,也确实如此。
然而,红尘世事,总是会有一些例外,或远或近的与你擦肩而过。或许你从来未曾留意过,可是,一旦注意到了,必会为之怦然心动。
当一簇鲜红从枯枝*叶中突出并门上逼入眼帘时,我竟瞬间有些手足无措,但很快地我也认出了那是一株灰毛大青。虽然我尚未在大坪见过它的身影,但在此之前却是在龙川见过的,据说罗浮、罗岗、*陂也是比较常见,只是我不曾去这些地方找过罢了。
灰毛大青,有些人会认作是更为常见的*灯笼,其宿存的鲜红萼片及那渗人的蓝紫色,跟*灯笼一样,会让初见的人不寒而栗,但跟*灯笼自上而下排列的腋生聚伞花序不同,灰毛大青的头状聚伞花序更像是天边的一片火烧云,而且常常突兀地钻出草丛,漂浮在山崖边的空隙中。
看到这片反季节的云,我即刻便判断出并不是局部环境气候的因素造成的,因为在它的旁边还有几株无花的灰毛大青,这一定是个体差异的表现。
拨开枯枝败叶,我果然发现了真相。这是一株比较大型的灰毛大青,枝干都跟一个矿泉水瓶差不多粗了。
然而,很不幸,它的枝干已被拦腰砍断,创口上部甚至已经干枯。
只是,在创口下面,却有几条新枝顽强的萌发了出来。也许,在它萌发新枝的时候,旁边的兄弟姐妹正好红艳当头。
可是,它却没有妄自菲薄,依然默默地强壮着新枝。你有你的辉煌,我有我的疯狂,既然曾经的轨迹已被打断,那就锻造新的光芒。
幸运是它的,赶上了冬日暖阳,在冬霜来临之前展现了自我的风采。巧遇是我的,逢上了它错乱的命运,让我可以在寒风中一睹芳容。
(此图片来自中国植物图像库)
事实上,世间又哪有什么幸运,只不过是自强不息的外在表现而已;而生活又哪有什么巧遇,只不过是我寻寻觅觅的必然结果罢了。
一个人的命运如何,本就是他自己造成的,所以,真正勤勉的人,总是会有很好的运气。
我是否可以斗胆说一句:很多时候,错误的安排,并非只会带来错误的结局,也许,不经意的错误也会带来美丽的邂逅。滞后的花期,恰巧遇到了寻觅的我,花正鲜艳,心亦愉悦。虽然与枯草为邻,但它的青春正如透过丛林投下的阳光,才刚过午后,还远未到*昏的时候。
我从兰塘寨进山,兰塘寨深处还有仙人寨,仙人寨在蛤蟆石旁边。可是我却始终未曾找到蛤蟆石在哪里,百度地图上有个架上金盆,我不知道蛤蟆石与架上金盆之间有什么联系,总之,我就是没找到蛤蟆石,也许,蛤蟆石是在那云天之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