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灯笼

首页 » 常识 » 诊断 » 故事新婚夜公主一身嫁衣坐等夫君,驸马入洞
TUhjnbcbe - 2023/2/28 18:42:00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楔子

我的夫君是京城第一美男子。

但他似乎很恨我。

新婚之夜,他一把扯下我的红盖头,用一双猩红的厉眼狠狠瞪着我,那修长的手因极力克制怒火而迸出根根嶙峋青筋。

一声冷笑,他阴寒寒的问道,“日后我该如何称呼你,太后?公主?还是夫人?”

我自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扔到地上,淡淡答:“用不着如此阴阳怪气,王桓此刻就在承华殿,你若敢去杀了他,我便敬你是条汉子!”

“你想让我杀了你爹?”

他面露困惑,蹙起的修眉里尽是猜疑。

“住口!”我怒极,“那老匹夫不过是个窃国的狗奸贼,他根本不配为人父!”

1

可话虽这样说,全天下却都知道我是王桓的女儿。

我叫王玖樱,出自山阴王家,是大司徒王桓的不知第几个女儿。

他半生姬妾无数,子女无数,如果不是我自幼长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他根本不会在意我。

可我宁愿他从没重视过我,如此,我便不会被他像个礼物一样送给男人。

成皇刘钰其实早有皇后,可是王桓逼死了她,然后把我强行送进了宫。

如他所愿,我成了刘钰的新皇后,但他仍不满足,一年之后就用一杯*酒结束了刘钰的性命。

我永远忘不了那一日,当我跌跌撞撞闯进承华殿时,刘钰已经痛苦的蜷缩在地上,面容铁青,嘴里淌着一股股腥黑的*血。

“阿樱——阿樱——”,他乞求般得像我伸出手,眼神里尽是恐慌与不舍。

他是我的夫君,天性良善,知情识趣,即便我是王氏女,他却对我依旧百般温存,我怎能不爱他?

可他是皇帝啊,连他都无法自保,我又有什么办法救他?

我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任那昔日与我温柔缱绻的身躯渐渐变得冰冷,变得坚硬,我亦心如死灰,茫然四顾,不知身在何处。

可王桓却欢喜的很。

他一手遮天,立即另立了刘钰的庶子刘喆为大成新帝,并昭告天下,封我为皇太后。

喆儿刚满三岁,我们孤儿寡母都小心翼翼的在王桓眼下讨生活,凡事皆由他做主。

但他很快又不耐烦了,废掉了喆儿,自己穿上了龙袍,而我,又像木偶般,从太后变成了华阳公主。

杀我夫,废我儿,我终日在长乐宫里以泪洗面,不肯原谅他。

他便想了个自以为能哄我的好办法。

他派兵包围了长史府,圈禁了秦长史一家九十六口,逼着素有“京城第一美男子”之名的秦六公子娶我为妻。

秦沅素来孝顺,为了救整个长史府,最终他决定牺牲色相,入宫做东床驸马。

新婚之夜,我毫不犹豫的将一把匕首扔给了他,他反而犹豫了。

我知道秦家曾是刘氏近臣,他对王桓早有杀心,可那承华殿守卫森严,即便他自幼习武,也近不得王桓的身。

“秦六公子,请坐吧。”

我亲手摘下凤冠,请他在椅中坐下。

“这桩婚事,非你我所愿,你为护佑全族,我为掩人耳目,不如,我们各取所需,待我手刃老匹夫之日,便是你我各奔东西之时,当然,你若贪图荣华富贵,也可去向王桓告发我,一切,皆由公子定。”

我说的坦荡直率,毫不遮掩,红烛摇曳中,秦沅紧紧盯着我,似是要把我看透。

半晌,他冷冷道,“你当我秦氏子弟是什么人!”

2

新婚之夜,我们同塌和衣而眠。

长乐宫里尽是我爹的耳目,既然是要做戏,自然要做全套。

在秦沅诧异又尴尬的眼神里,我面色坦荡地摇了半个时辰的床腿,还不时的发出令人耳红心跳的喘息声。

待我胳膊酸痛,不得不停下来时,秦沅那张如凝脂刀裁般的脸竟然透出几丝微红。

“这就可以了吗?”他略有些不自然的问。

我疑惑的望着他,“怎么?你觉得时辰有点短?”

秦沅是世家子弟,以为女子都该是端庄贤惠的,却未料世间还有我这般狂狷之辈,他始料未及,耳根子刹那间都红透。

“不短,够了。”

说罢他随手拉过一个锦被盖住身子,不再理睬我,银红色的纱幔中,只留给我一个修长清薄的后背。

京城第一美男子,名不虚传,不过一个线条起伏的后背,已足够令人沉迷。

可我不会动心,我历经两朝,身负“误国妖后”之名,早已心如止水。

我只想复仇,对男女情爱,毫无兴趣。

月华如水,我与他同床异梦,各怀心思,背对背度过了一个难眠之夜。

第二日,我们穿戴整齐,准备去给王桓请安。

临出长乐宫,我淡淡的嘱咐他,“想救长史府,你知道该怎么做。”

他点点头,向我伸出手,日光下,玉冠银簪,眉眼风流。

我们一起踏进了承华殿,王桓早已春风满面的等在那里。

“小婿秦沅向吾皇敬茶。”

他没有俯身下跪,却躬身低眉,亲手奉了一杯茶敬他。

“哈哈哈哈”,王桓朗声大笑,一张老脸尽是得意。

他接过茶,望了我一眼,故作慈父状,“樱儿,朕亲自挑的驸马,你可满意?”

我在一旁淡淡的说,“左不过就是那点事儿,他肯尽力,我自然是满意的。”

我故意口出虎狼之词,脸上却无半分羞涩。

可我身边不远的秦沅,却似是被我的放肆惊住了,不露痕迹的往一旁闪了闪身。

“哈哈哈哈——”

王桓对我的态度很满意,他摸了摸胡子,竟然开口夸赞道:“不愧是我王桓的女儿,敢说敢做又敢当,真乃女中豪杰。”

我懒得理他,径直拉着秦沅的袖子坐在了椅子里,有花枝招展的奴婢为我们献了茶,王桓借机对秦沅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我无视他们,只望着殿内的一只笼中鸟沉默不语。

待告辞时,我忽然转身对王桓说:“如今秦六公子已是我的夫君,长史府便是我婆家,劝父皇还是撤了守卫吧,以免日后这亲家难做。”

我故意出言维护秦家,王桓心里愈加满意,“那是自然,亲家嘛,嘿嘿。”

他时常会露出一副憨厚的模样,可这般模样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我。

这是世上最狡猾的老狐狸,想要他的命,需徐徐图之才好。

3

其实,我早就想要王桓的命了。

因为,是他亲手杀了我娘。

我娘原是中书令刘安的妾室,多年前刘安无意得罪了他,他便一夜之间屠了刘府,还将刘府有姿色的女眷都占为己有。

我娘貌美,自然逃不开他的魔爪。

进入司徒府之后,我娘一度很得宠,府里其他妾室都很嫉妒她。

她们时常在王桓面前挑拨,说我娘私下里常出言诅咒他,他于是大怒,有一天醉酒之后亲手掐死了她。

那时我六岁。

我躲在阁楼上,紧紧捂住嘴巴,连眼泪都忘了流。

但自那日起,我时常做噩梦,在梦里,我娘翻着白眼,猩红的舌头伸出三尺长。

我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在司徒府里活下来的,但我一直想给我娘报仇。

自承华殿出来,见四下无人,我放开了秦沅的手。

“多谢。”他这次语气里有了几分真意。

我摇头,声音却平静的很,“不必。今日你欠我一个人情,日后还了便罢。”

秦沅郑重点头,双眼如朗星,“好!我以长史府发誓,定还你这个人情。”

我“噗嗤”一声,不由得冷笑,“区区长史府,自身难保,还用来发什么誓。如今天下大乱,江山飘摇,乱臣贼子竟称王,你还是先顾好自己的性命吧。”

我太了解王桓了,此人面容憨厚,却狐狸心肠,谁也猜不透他的心。

上一秒他言笑晏晏与你推杯换盏称兄道弟,下一秒就可能将你挖心掏肺剁去手脚做成人彘扔进乱葬岗。

长史府解了禁,可王桓不会轻易相信我们,所以我和秦沅还需要做戏。

我们关闭了长乐宫门,在寝殿日日丝竹管弦,欢歌畅饮,到了夜里,我照旧冷着脸摇床腿,不知疲倦。

终于有一日,秦沅良心发现,对我疑虑尽除,他伸手将我拉到榻上,略带几分不自然的说,“今晚我来吧。”

我自然求之不得,淡淡对他说了声“好”,便和衣躺进了被窝。

最初,我们同在一张床上却很少说话,各自数着滴漏到天明,但不知从何时而起,我们开始聊起了天。

“王桓虽是个狗奸贼,却有几分治国才能,如今满朝上下对他颇为忌惮。”

背对着秦沅,我在月光下喃喃低语。

只听一声轻蔑的笑自背后传来,他不屑的说,“篡国之徒,哪会真的得到民心,刘氏火种仍在,静待时日即可。”

“要等多久?火种虽在,却也需尽早燃起,别冷却熄灭了才好。”

秦沅翻过身来,双眼明亮如星辰,他望着我,似是有万般探究,“你似乎比我还恨他。”

“弑母之仇、杀夫之恨、窃国之怨,难道我不该亲手杀了他?”

寒夜里,我听见自己咬牙切齿的声音。

困意与恨意一起涌了上来,灰色的天光里,我支撑不住,渐渐陷入混沌。

朦胧间,我似乎听见他低声喃喃问了一句,“你原来的夫君先成皇,他是怎么对你的?”

4

新婚后半月,我在民间广罗美人,终于找到一位世间绝色。

这位女子柔弱无骨、身材丰腴,眉眼间有一股天生的媚态。

我将她亲自献给了王桓,王桓一见她,立即被她迷得神*颠倒,顾不得有大臣在侧,便急慌慌的打横抱着她钻了被窝。

第二日,这女子就成了宫中的云美人。

这云美人矫情的很,明明是夏日,偏偏要吃冻鱼;明明宫里有清池,偏要驾着天子马车去郊外温泉沐浴;明明出身民间,却偏喜欢听那珠翠绫罗摔碎撕扯的声音。

王桓对她万般宠爱,纵得她日益无法无天,嚣张跋扈。

有一日,云美人的马车在官道上撞翻了御史大夫的座驾,那御史大夫年逾六十,骨头架子都散了。

可云美人却恶人先告状,在王桓面前娇滴滴的哭诉说“那御史老头儿骂妾是狐妖妲己,把您比作昏君纣王,这口气,妾忍不下,便先死了吧。”

说完,她一头撞进王桓怀里,梨花带雨百般媚态。

王桓心疼美人,立即在朝会上当着百官的面,把老御史骂了个狗血喷头。

老御史当场气的旧疾发作,瘫倒在大殿之上。

饶是如此,王桓还命人待他醒后,定要狠狠打他二十大板。

此事之后,朝中臣子原本惶恐不安的心,又寒了几分。

王桓纳美人,我也没闲着。

自大成朝廷覆灭之后,我便背上了洗刷不掉的骂名,什么误国妖后,什么王氏妖女,我在人前金尊玉贵,可在人后,我的名声都臭大街了。

索性,那就更臭一些吧。

秦沅在我的淫威之下,在民间搜罗了两个肤若凝脂的美貌少年,送进了我的长乐宫。

为此,全京城的人都在暗地里嘲笑他。

“看来是华阳公主终日纵欲,驸马力不从心了。”

“堂堂驸马,秦长史家的贵公子,竟然为了讨好公主,心甘情愿做缩头乌龟。”

“怪不得驸马眼圈乌青日益消瘦,原来是身子有亏啊。难不成公主是吸食男人精气的妖精?”

京城的流言蜚语越说越难听,越传越下流,我和秦沅却丝毫不在意。

欲成大事,必承其重,区区骂名,何足挂齿?

关上宫门,我们照常纵情歌舞,白日淫乐。

这些流言最终一字一句都传进了王桓的耳朵。

他“嘿嘿”一笑,一把将云美人抱着怀中,双手不断的在她身子上揉搓,“公主开心便好,不过是男人而已,她想要多少,朕便给她多少,谁让朕欠了她呢。”

他终是放下了对我的戒备之心。

5

长乐宫里,我和秦沅配合的越来越默契。

在不知内情的宫人眼里,他含笑为我画眉,我嫣然为他系冠,我们着实是一对日夜缱绻的璧人。

一个是光风霁月翩翩贵公子,一个是倾国倾城艳艳女娇娥,怎么看都觉得十分般配。

王桓对秦沅这个东床驸马很是满意,因为秦沅能讨我欢心,这令他觉得,不再亏欠我。

他抢了刘氏的江山,杀我夫,废我儿,明知堵不住悠悠众口,却想着献个美男就能平息我心中怨气。

呵呵,想的可真是美。

长乐宫里,我和秦沅琴瑟和鸣,承华殿里,王桓和云美人也天天一起,不知天地为何物。

转眼到了八月初三,孝烈皇后的忌辰到了。

王桓的嫡妻于氏,很多年前就去世了,据说他们夫妻感情很好,王桓称帝后,特意追封了于氏为“孝烈皇后”。

每年的八月初三,王桓都要亲自去皇后陵前凭吊,今年也不例外。

归来的当晚,王桓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于氏哭哭啼啼,似是有万般的委屈。

王桓惊喘着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

云美人温柔娇媚的伏在他的胸口,娇滴滴的问,“陛下可是有心事?”

“朕梦见孝烈皇后在阴间受了欺辱,可朕却无能为力。”

云美人笑了,“妾在民间曾听过一桩奇事,有位财主之妻早逝,财主怕妻子在阴间受委屈,便给她办了冥婚,将她嫁给一位孔武有力的已逝屠夫,后来那位财主之妻,还亲自入财主的梦,向他道谢呢。”

王桓瞬间坐了起来,满脸惊异,“竟有此事?”

“妾不敢胡说。只不过,孝烈皇后绝非凡人,您若有意,寻得的男*,生前必要尊贵长寿且叱咤风云才好。”

“尊贵,长寿,叱咤风云,世间有这等男子吗?”王桓皱起了眉。

云美人莞尔一笑,“那大成的高祖刘善,不就是这样的男人吗?”

王桓一拍大腿,双眼里冒出热切的光,“美人所言极是!刘善南征北战,杀人如麻,靠着一杆长枪便得了大成江山,他是开国之皇,自是尊贵,七十六岁病逝,也算的上长寿了。”

“不过”,他又犹豫起来,“孝烈皇后是朕的原配,朕百年之后,她要与我合葬,若嫁给他人,岂不是令我们夫妻分离?”

“陛下您是真龙天子,自然是万万岁,假若真有那一日,孝烈皇后对您一往情深,自然是要与您在一起的。大成江山如今都是您的,您还惧那区区刘氏莽夫不成?”

“哈哈哈哈——”王桓终于朗声大笑起来,他伸手掐掐了云美人的腰,一把将她扑倒在锦榻之上,“美人之言,深得朕心,让朕好好疼疼你。”

6

王桓雷厉风行,果然第二日,就下旨要为孝烈皇后办冥婚。

可这道旨意,却如同一颗小石子,在朝中激起了千层浪。

所谓冥婚,是要把男女亡人的棺椁合在一起,可刘善是大成开国之皇,刘氏皇族如今虽然式微,可朝中大臣多数都是大成的老臣,这样荒唐的旨意,简直是闻所未闻。

开国之皇的陵墓,岂能轻易打开?

刘氏之皇,又岂能娶王氏之妻?

这岂不是天下最大的丑闻?

一时间,奏折如雪片似的堆在了王桓的书案前,在朝会上,也爆发了多次君臣争吵,甚至有老臣为此撞了柱子。

只可惜,王桓一向暴躁独断,他决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就这样,刘善的皇陵被撬开,王桓喜气洋洋的将孝烈皇后的棺椁与刘善的棺椁合在了一起。

他命令所有朝臣都到场庆贺这桩喜事,可是,除他之外,谁能笑的出来?

纵是王氏子孙,亦是哭笑不得。

了却了这场心事,王桓终于能睡上安稳觉了,可是,一股暗流却在朝廷里开始涌动。

所谓民心,他到底是失去了。

人人心中都有底线,底线之上,苟活就好,可底线之下,藏着丛丛不可触碰的神经,这些神经蜿蜒纠缠,一旦重燃,瞬间便会火焰漫天。

“想不到王桓竟对原配夫人如此痴情。”

春风楼的二楼雅间,秦沅推窗望着西南方的皇陵,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之意。

我冷哼一声,“你还真当那老匹夫是性情中人了?他那是做贼心虚!”

“哦?愿闻其详。”他坐下来,手里把玩着一盏茶,含笑望着我。

我避开他的眼神,假意脸颊不曾有丝丝的热烫,“想当初,老匹夫得罪了人,被一群狂徒连夜追杀,是他求于氏去引开杀手才逃了生。可怜那于氏,傻乎乎的做了替死*,听说不仅被那群人侮辱了,事后还被人划坏了脸,掏出了肠子。”

“那他此举倒有深意了。据说成高祖刘善生前长得如同凶神恶煞,王桓将于氏配给他为妻,是想让高祖镇住于氏的*?”

“还不算笨。”我抿了一口热酒,冲他淡淡一笑。

谁料,这一笑他倒愣住了,“你平日从来不会笑的如此真心,今日——”

“今日我高兴,那老匹夫失了人心,你我的心愿岂不是要尽早达成了?”

“阿樱”,秦沅久久望着我芙蓉般的笑脸,忽然对我开口,那声音里居然透出了三分温润的期待。

“如果手刃了老奸贼,你还会留在京城吗?”

我斜睨着凤眼瞧着他,戏谑道:“怎么,舍不得我?想留下我?”

“如果我留你呢?”

天色将晚,远处烟光弥漫,暮山含紫,一缕秋风吹进窗棂,我凝望着长街渐次燃起的灯笼,缓缓的说道,“最好不要有那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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